
为了家,为了你热爱的法律事业,你要越来越好!
讲述人
北京金融法院丁宇翔的爱人
2002年那个下雪的上午,丁宇翔跟我表白之后就踏上归家的长途车,我在雪天里看着渐行渐小的大巴,呆呆的,却也暖暖的。
恍惚之间,20多年悄悄过去,已经与我结婚生子的他,俨然成为大叔,但他眸子里的那股明净和透亮,一如20多年前的那个雪天那么纯粹。
“我是她爷爷”
谈恋爱的时候就是每天一起去教室看书自习,没想到结了婚后把自习室搬到家里,他竟然在晚饭后常常让我和他一起看书自习,我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。
好在,傻傻的他,也会时不时的来点冷幽默,让我们平凡的生活泛起阵阵笑意。
有一次周末,我在楼下做头发,做到最后我对效果很不满意,竟有些急了(女生总是对发型比较在意)。这时他走了进来——大概是等得着急来找我了。
他问我怎么了,我不耐烦地说,你看理发师把我的头发都弄坏了。他认真地看着我的头发说:“很好啊,没有弄坏,很不错的。”
旁边的理发师立马附和:“就是啊,真的挺好的,你看,你父亲也这么认为。”
我一听,就有些忍不住要笑了。嗯,他胡子很浓,周末不刮胡子,确实更像大叔。
岂料,他竟一本正经地对理发师说:“您看走眼了,我其实是她(指了指我)的爷爷。”我立马笑喷。
不给当事人添麻烦
他天天加班顾不了家,多年来亏得婆婆在京帮我们照顾儿子。
有一次暑假,我们计划好带着婆婆和儿子一起去旅游。结果他记错了休假旅游的时间,在本该休假的时间段安排了几个案件的谈话和开庭。
休假前的两周,当我叮嘱他提前做好准备的时候,他才一拍脑袋说自己安排了案子。这种情况发生过多次,我真是哭笑不得,就催他尽快调整时间,不要又影响一家人出去玩儿。
第二天他又加班到很晚才回到家,我没来得及问他。
到了第三天我问他时间调整了没有,他才跟我说:“都已经通知了当事人了,就不调整时间了,否则会打乱当事人的安排。”
我很纳闷地说:“经常听你说案子当事人因为临时有变,请求调整开庭或谈话时间,你都是有求必应。到了你这儿,因为特殊情况跟当事人协商变更一下时间怎么就不行?”
他就又拿起此前曾经重复了无数次的理由:“当事人都是老百姓或企业,咱是法官嘛,是解决麻烦的,不能给当事人添麻烦。实在不行,你带着妈和娃去吧。”
于是,他又第n次因为工作的原因,第n次跟全家人爽约。
你娶了法律得了
他的爱好不多,除坚持打了十几年的羽毛球之外,法律肯定是他最大的热爱了。同时,法律也是他的职业,他的工作。结婚十六年以来,几乎每个周末或节假日,他都是在琢磨、研究和写作法律问题。
有一段时间,我实在受不了了,就跟他说:“你干脆娶了法律得了,以后就跟法律过日子吧!”
他顾左右而言他地回答道:“呀,你这句话太幽默了,我要记下来。”
我虽然本科也是学法律,但硕士、博士阶段的专业已经跟法律相距甚远。因此我其实对他研究的法律问题并不“感冒”。甚至他的很多获奖裁判文书,他发表的很多法学学术著作,尤其是孙宪忠先生(他的导师)评价甚高的他的博士论文,我也没怎么看过。
但他在《中国法律评论》公号上发的一篇法律书评《学为案用法以例齐》,我却是认真拜读过。这篇文章的功力之深厚、文字之优美,让我叹服,也让我感慨,没有这么多年他对法律的执着和钻研,不可能写出这种水平的文章来。
马克思不会收我的
2021年11月底,他因病住院,医生非常严肃地告知我,情况不容乐观,必须最大限度地认真对待。
我一下感觉天要塌下来,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挥之不去。我专门请长假陪着他治疗和休息,也真切感受到了他对死亡的焦虑和害怕。
但他只用了两周的时间就把心态完全调整过来。从他能吃能喝的状态和越来越宽的体型看,我断定他不是强颜镇定,而是真的领悟到了什么,所以才能释然。
真正的治疗才刚刚开始,他就催促我快回去上班,不用天天陪着他,并且对我说:“我的案子还没办完呢,马克思不会收我的。”
他的基本理念是,好好配合医生治疗,其他的,但行好事,无问前程,从心所愿,终至所归。到后来,他觉得自己在家养病反而状态越来越不好,想要回去上班,我坚决反对。
但看着他越来越不开心,反而是电话里跟同事讨论案件时兴高采烈的样子,我开始有所动摇了。后来经过跟医生反复沟通,我最终咬牙答应了他,但要求他丝毫不能劳累。
如今,他的状态持续向好,尤其是上班之后他的各项指标反而正常了,我真的非常非常欣慰。也许他注定为法律事业而生,法律工作真的能够治愈他。
现在,我全部的心愿就是期望他的状态能够越来越好。这不仅是为了我们一家,也为了他所钟爱的法律事业。